展览现场|曹澍:去罗马|GO TO ROME
10月24日,想象力学实验室最新项目——艺术家曹澍的个展“去罗马|GO TO ROME”于天目里B1OCK 7楼正式开幕。展览呈现了曹澍2020至2021的包含声音装置、影像在内的十二件作品。他以卜弥格“去罗马”这个历史事件为“线索”和“引子”,巧妙运用光与光、声音与图像之间的联系完成这些作品,并以此互为契机在展厅中形成具有非理性关联的作品关系。整个展览仿佛一个构架在真实历史事件之上的虚构世界,置身于展厅,只觉身处海面之上的一叶扁舟,而作品便是从海床上生长而出的座座海岛,表面看似孤岛,实则相互在深处连结、紧密关联。曹澍通过这些艺术作品让观众一窥他眼中真实世界的另一个维度。
Brief introduction to the historical event of "GO TO ROME"
曹澍现场布展图
艺术家自述
大约在两年前我得知历史上这个“去罗马”事件的时候,正值疫情来袭,几乎所有人都通过互联网才能感知这个世界的变化,同样这也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身处在“不同地域(国家)”的人们由于自身的认知角度和“异地牢结”(即意识形态)Ideology 的差异,从而因各种事件展开频繁而激烈的冲突,因此我当时对产生这些无数分歧的成因特别感兴趣。
在对文献的研究过程中,我震惊于他(卜弥格)一个天主教传教士,竟能数次越狱,穿越妈祖信仰、印度教、伊斯兰教等其他信徒的区域,最终被自己同属耶稣会的兄弟们拒绝在国门之外(他回来的时候明朝已经被清朝所取代)。虽然历经重重险阻,可结果却令人唏嘘。
艺术家导览
“教宗的消失”/硬泡沫切割,铝,亚克力,电线,音箱,自制电路板,投影仪
“Vanishing Pope”/Hard foam cutting, aluminum, acrylic, wire, speaker, self made circuit board, projector
技术支持:施洪法、刘西宁
从展厅进来右手边第一件作品是“教宗的消失”,也是整个展览的开端。在白色不规则雕塑上面投射的形象,就是罗马教皇英诺森十世,他是艺术史课本上反复被提及的人物,也是出现在委拉斯贵支的绘画作品《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上的形象,巧合的是,他同样也是传教士卜弥格去罗马最终要见的那个人。
这件作品是一个通过声音音量来控制灯光强度变化的装置,我感兴趣的是光与光之间的紧张关系,灯光变强的同时投影的光便减弱,两者呈现出一种相互冲撞的状态。然而导致灯光变强的恰恰是投影中人物的呼喊。当英诺森十世的呼喊到达最大声的时候,形象也被灯光淹没。投影上的教皇在这里会有形象上的转变,会逐渐转化成弗朗西斯培根笔下的《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的习作》,也算是一种观众与作品在当下、亦或是艺术家与艺术家穿越时间与空间的对话。
与此同时,展厅中有几件作品之间的声音是会产生相互作用的,这也是布展的时候产生的灵感,声音之间的干扰就仿佛历史中蝴蝶效应般的涟漪,谁能想到欧洲的一场宗教战争竟也会影响到遥远东方的一代朝廷的命运呢?
"异地牢结"/立体摄像头,图形数据转换程序,4k电视,分屏器,数据线
“Ideology” /stereo camera, graphics data conversion program, 4kTV, split screen, cables
技术支持:陈欣
继续向前走,左前方就是“异地牢结”这件作品。观众们在作品前方范围内的位置移动,会被立体摄像头即时捕捉,同时转变成在显示屏上实际移动的距离数值(类似微信步数的统计),代表步数的那个红点将沿着卜弥格 (Michel Boym) 从云南一路去罗马的实际行走距离,日积月累,直至展览未来的某一天,红点会从云南昆明抵达终点梵蒂冈。Ideology这个词刚刚传入中国的时候被翻译为“意底牢结”,即每个人意念深处不同的牢笼。然而在这件作品中,我觉得异地牢结是一种有趣的指涉:他这一万九千多公里的路程中所经过的不同地域,都是关于认知的“异地牢房”。在他的旅途笔记中有这样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
“互为异教徒的人们一起生活了一个月,在旅途海岸他们见到了孟加拉虎、大象,和犀牛。”或许牢结本是因异地而生,也能因异地而解开。
紧挨着的角落里这件作品名叫“过去未来观测器二号”,是一个基于特制双目摄像机原理,模仿人眼间距进行拍摄的装置。可以同时看到“过去”和“未来”,即顺时针和逆时针走的钟。当观众闭上右眼将会通过左眼看到“过去”,当观众闭上左眼将会通过右眼看到“未来”,同时睁开双眼,将会看到在视觉上呈现出立体的“现在”,即过去和未来的交织重叠。
“光VS光” /泡沫切割,铝,亚克力,电线,音箱,自制电路板,投影仪
“Light VS Light”/ sponge, aluminum, acrylic, wire, speaker, self made circuit board, projecto
技术支持:施洪法、刘西宁
沿着展厅逆时针方向走到“罗马神殿”展厅的后方,眼前的这件作品叫做“光VS光”。也是一个基于光和声音的装置。由一段来自卜弥格旅行日志里关于光的对话所转换成的莫尔斯码, 控制着这个灯泡的亮度。声音的出现和影像的消失之间,始终呈现出负相关的紧张关系。声音会让光变强,而变强的光会让控制声音的图像减弱。这件装置的声光控制系统也会接收观众的声音,因此观众也会作为X因素影响到光的强弱。罗马神庙中央祭坛对应的位置正好是中央的扶手电梯,观众正巧也是从展厅的“地下”(六楼),一路上升进入展厅。
从后方来到展厅的左侧,作品“四亿年前的使者”便映入眼帘,在白色石英砂上的是两只蓝色的玻璃铸造的鲎(hòu)。鲎是四亿年前三叶虫的近亲,它的样貌经过几亿年从未变过并一直延续到现在,而且它的血液中含有铜元素,所以呈现蓝血。一个巫术文本里写道“将高温熔炼的沙子、纯碱和方解石制成光学透镜,左眼镜片涂抹自己的血液,右眼镜片涂抹鲎的血液,透过镜片,可同时得见过去与未来。” 这段文本也是“过去未来观测器”这个系列的灵感。
“Infinity and infinity plus one” /installation, 3D rendering images combined with 4K real-time shot images
鲎的正后方,是作品“无限和无限加一”。这件影像作品产生于一次驻留,视频本身就是在小岛上拍摄的,我觉得和整个展览的各个组成部分都有一种特别非理性的联通。
这件作品关于一则寓言故事:一个拥有无限房间的招待所已经住满了客人,这时又来了一个住客,如何让这位客人住下成了一个问题。问题的答案是让第一个房间的客人住到第二间,之后以此类推。因为无限本身恰恰等于无限加一。这段影像的拍摄地是一个小岛上的招待所,它一半的房间已经拆除,另一半仍然在使用中,我认为招待所本身的这种状况是很超现实的。后来我用3D建模渲染的方式还原了招待所一部分客房当初使用中的状态,在影像的某些时刻,同一个空间里过去的状态和未来的样貌是交叠的。文本指向潜意识的海床,我设想一个曾经这里的住客,清晨睡梦即将结束(像荣格曾提起的,每个个体有可能只是大海中漏出海面的小岛,联通着潜意识的海床)。用长镜头穿过廊道的时候发现,这个招待所建筑的廊柱和雕花刚好是近20年中国最为流行的“罗马家园”风格。
“无题”/天地杆,模型漆,亚克力,电线,树莓派 3b,电阻屏,特种夹
“Untitled”/pole, model paint, acrylic, wire, raspberry pi 3b, screen, special clip
向前不远处便走到了作品“无题“,也并没有什么可多说的部分,作品本身其实更偏体验性,还请观众用自己的双眼去体会、感受。
“无题”的旁边是“过去未来观测器一号”,也是一个模仿人眼间距进行拍摄的自制设备,当观众同时睁开双眼,将会看到拥抱的两个人,二人是否会拥抱在一起,取决于观众目光的透视和对焦。我也特别感兴趣于一句话“几何透视法则里所有的线永远交汇在一个远处的焦点,那个点是上帝的位置”。
“Lion and tiger never meet”/model paint, acrylic, wire, raspberry pi 3b, screen, special clip pole
角落里的作品是“狮子老虎从不相遇”,也是这一系列视觉相关的装置的“缘起”,是我模仿左右眼的视觉展开的绘画,这件作品产生得早一些,已经是5年前的了。
“四亿年前是海洋,四亿年后是沙漠”/天地杆,模型漆,亚克力,电线,树莓派 3b 电阻屏,特种夹
“400 million years ago, it was the oceanand 400million years later,” /it is the desert pole,model paint, acrylic, wire, raspberry pi 3b, screen, special clip
在它的旁边是作品“四亿年前是海洋,四亿年后是沙漠”,当观众闭上右眼将会看到海洋,当观众闭上左眼将会看到沙漠,同时睁开双眼,将会看到在视觉上呈现出立体的沙漠/海洋重叠的世界。
展览现场